泰勒·派瑞的系列作品《黑风婆娘的圣诞节》
中国上半年票房又创新高,大批人想做电影,可是不懂电影,如今做电影,这是一个好时代,也是一个坏时代。娱乐宝、电影众筹等电影概念的互联网应用异军突起,是机遇,更是挑战!那些被冠以疯子头衔的成功的造梦者,是在用生命的力量去追梦的人,我们需要一起齐心去完善电影产业规范、配套服务,建立一个有序的电影环境。目前,盈利渠道单一、产业不规范、配套服务不足等原因,为海外基金投资中国电影市场带来了较大的风险。
由于工作关系,常被问到:为什么国外电影基金不投资中国电影?外商投资中国电影,目前是受到国家政策限制的,这也是目前中国电影市场如此火热,许多外资热钱却被阻挡在外的根本原因。但即便国家政策有所放开,国外的电影基金要投资运作中国电影仍然困难重重。
盈利渠道单一 产业规范化不足
目前在中国,电影的主要盈利渠道仍然是票房。如一部投资1000万美元的电影,在中国,没有2亿元的票房是很难盈利的。但达到2亿元票房的中国电影,即使在当下市场,仍是不容易达到的数字。
从上世纪90年代起,美国电影产业中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是音像销售、付费点播、付费电视、海外版权销售以及衍生产品等,而这些盈利模式在中国还没有成熟,盈利渠道单一无疑会加大基金投资中国电影的风险。
此外,电影产业的标准化和规范化也是影响海外基金投资中国电影的重要因素。中国电影产业以及其中的从业者们,与好莱坞的顶级人才相比,仍是落后的。中国电影从业者的问题在于他们喜欢通过人治和作坊化的方式来进行管理。这种传统思路已形成一种壁垒和保护膜,甚至让任何试图破坏现有体系的人,都需要付出巨大代价。
目前国内的投资者,甚至部分电影基金,为追求高额利润,似乎都对这样的现象有一定的包容度。但一个健康的电影基金,除需要对于制作团队有鲜明的甄选机制,更重要的是打造一个完善的体系,在保证创作团队自由度的同时,通过严格的监督和保障机制,健全制片人责任制(而不是导演责任制)以及完善财务体系,以确保每一分钱花在合适的地方。而这个体系,与目前壁垒中的模式有太多沟壑需要填补,这就需要新的一批有识之士来解决问题。
其实,最理想的电影投资和制作流程应是“电影的归电影,财务的归财务”。因此,在这过程中,就需要既懂电影又懂金融的人,作为其中的桥梁和渠道,在制片方和投资人中间进行沟通,去磨合目前两者之间的利益冲突。这又需要具备一定的管理能力。但当下的中国,在电影、金融等方面都有很深造诣,又愿意投身行业的人不多。如果生硬地复制西方的规范化体系,势必会造成很大摩擦;而培养一批熟悉西方模式的电影工作者,并在电影圈中形成主流的操作模式,暂时还需要时间。
其他行业配合不足 整体环境仍需改善
一个成熟的电影产业系统,其他行业的配合和政策法规的配套都是不可或缺的。过去10年来,中国电影产业发展进入快车道。如电影银幕快速增长、专业化的发行和营销团队不断崛起等。但只有这些,显然还不够。
举个例子,近几年,国内业界一直在尝试完片担保或者说电影完工险的可行性。所谓完片担保,是担保合同协议的一种,是担保人向一部电影投资人提供的保证。完片担保向投资者承诺按期完成电影制作,并保证不会超出议定的预算成本,任何拖延或财务超支由担保人承担。当制作无法完成时,完片担保机构还将退还他们的全部投资。
电影完工担保的重要性在于,该制度能够对投资者和制片方的利益同时有极大的保障。该制度在国外已成为许多电影制作公司和投资人默认的规则,以至于很多导演团队或者投资人在制片方没有确认购买电影完工险之前,都不会签署协议。对于习惯了该模式的国外电影基金而言,到中国这个相对不规范的市场,是很有挑战性的。
电影完工担保体制的建立,需要金融机构和资本市场的广泛配合,更需要的是国内制片方对于电影完工险或者说完片担保的概念有透彻的理解。而我国目前的情况是,一些大制作电影的完工担保,都需要从国外的专业机构购买,在国内找不到合适的机构提供服务。
同样,扩大电影盈利渠道,也需依靠其他行业的进一步提升。目前,网民愿意为在线影视付费的人群占互联网用户的比重很低。至于付费电影频道、海外版权销售、衍生品和衍生产业的发展、版权保护等诸多方面存在的不足,都需要配套的政策去解决。
从业人员更需专业化
对于一个成熟的电影基金而言,不应满世界的去找好团队、好项目。健康的投资理念,应帮助市场建立一系列的稳定输出的类型片和电影品牌。有时一些定位精准的中小成本电影,最容易博得投资人的青睐。其中,最好的例子莫过于美国导演泰勒·派瑞的《黑疯婆子》系列电影。
作为常年在北美电影行业占据一席之地的导演和制片人,这些年来,泰勒·派瑞每年都会定期产出1到2部班底固定、讲述黑人社区故事的族群喜剧。平均每部电影的投资成本在500万美元至2000万美元之间,品质相对稳定,票房产出恒定在4000美元至5000万美元之间。目前,这一系列电影已产出15部,早已建立了稳定的受众群体、固定的院线资源、可靠的制作团队和有效的宣发模式。这样的电影项目,投资的盈利预测不难估算,投资者能够轻松建立投资模型,并与制片方形成长期而稳定的共赢合作。
笔者所了解的部分北美电影基金的运作模式,虽不至于投资固定的制片团队,但他们会投资自己所熟悉的类型电影,惊悚片、动作片、喜剧片和爱情片都有一些专门的资本定向进行投资和操作。因为对于这些资本家而言,这些电影模式相对固定,成片质量有保证,预算可控性强,有稳定的受众群,容易建立适合的分发渠道。
所以,国内很多从业者反复呼吁,中国缺乏的并不是票房大片,也不是国内外屡屡获奖的艺术电影,而是中小规模的类型片。在一个成熟市场,它们才是电影界主力军团。但中国缺乏大量的类型片创作者,这也影响了国外基金的投资热情。